“哈哈哈，”赵斌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，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和自信，“这就不劳烦大兄弟你操心了。球队自有安排，教练组早就评估过了，绝对兼容，甚至效果可能比洛佩斯在的时候更好！”
“自有安排？”我听到这四个字，脑子里灵光一闪，立刻抓住了关键！
临海队能有什么安排？
无非是打算围绕利桑德罗的技术特点，重新构建一套进攻体系。
那么，原来那套以洛佩斯为核心的阵容里，必然有人要做出牺牲，甚至可能被清洗！
临海队的中场核心，国脚叶准！
这位老兄有“国产梅西”的绰号，技术细腻，盘带出色，有一脚漂亮的直塞和长传。
他的技术特点和利桑德罗确实有部分重叠，虽然个人能力肯定比不上巴西人，但在国内中场里绝对是顶尖水准。
利桑德罗要是真去了，叶准的主力位置恐怕难保！
叶准虽然年过三十，但经验丰富，状态保持得相当不错。
他最厉害的就是那一脚传球，长传精准，短传渗透力强，这简直是我们为球队长传冲吊战术量身定做的核心发动机啊。
如果利桑德罗注定留不住，那用他换来叶准，再搭上点现金，对竞技队来说，简直是完美补强！
叶准！
就是他了！
我赶紧四下摸索，从茶几底下翻出一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去的圆珠笔，又抓过一张过期的体育报纸，在空白处大大地写下了“叶准”两个字，然后用力推到正对着电话愁眉苦脸的大庄面前。
大庄看到纸上的名字，先是愣了一下，随即眼睛猛地一亮，对我投来一个“还是你小子鸡贼”的赞赏眼神。
他略一沉吟，脑瓜子飞速运转，光一个叶准还不足以让临海队大出血。
大庄语气瞬间变得沉稳而老练，“赵哥，您这话说的……既然您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，利桑德罗呢，也确实不是完全不能谈。但是，光给钱，恐怕不行啊。赵哥您是明白人，现在这年头，好球员可是稀缺资源，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合适的。我们卖了核心，伤筋动骨啊，光给钱，难以弥补损失，也难以向我们江总交代啊。”
赵斌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狐狸，一听这口气，就知道有门，立刻问道：“那你想要谁？直接说，只要不是我们的绝对非卖品，都可以商量。”
大庄立刻摆出一副“我为你着想”的嘴脸，笑嘻嘻地说道：“哎呀，赵哥，看您说的。我们这小门小户的，哪敢指名要您的大牌球星啊。这样，您看看队里有什么……嗯，就是那些暂时踢不上主力，但又有点实力和潜力的‘边角料’，匀我们几个就行。对我们这样的升班马弱队来说，那都是好东西，我们不挑食，真的！”
赵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，显然是在快速盘点自家球员名单。过了一会儿，他试探着说：“你们升超后，后防线是软肋吧？这样，中后卫高杰，给你们！正经前国脚，经验丰富，防空能力一流，绝对能镇住你们的后场！”
大庄一听，差点没把口水喷手机上，声音瞬间提高了八个度。
“哎哟我的亲哥！您快别扯了！高杰大哥啥年纪了？我没记错的话，三十六还是三十七了？都快退役的人了！他当国脚那都是猴年马月，快十年前的事儿了！您这哪是补强我们，这分明是让我们帮您处理高龄库存啊！赵哥您真会开玩笑，想让我们当垃圾回收站就直说嘛，我们虽然穷，但也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。当然，也不是完全不行……”
他故意拉长了声音，吊足了胃口：“……得加钱。”
赵斌被噎了一下，强行辩解，“话不能这么说，兄弟！高杰油箱里还有油，上赛季关键比赛还顶了好几场呢！”
“屁！”大庄毫不客气地打断，“真有油你们也不至于这赛季急着启用才20岁的蒋可啊！不就是因为高杰顶不住了吗？”
“唉，别提了！”赵斌叹了口气，似乎找到了共鸣，“小蒋这赛季表现……确实有点辣眼睛，还不如高杰稳当呢。”
大庄等的就是这句话！
他立刻顺杆往上爬，语气夸张地说：“看看！我说什么来着！既然这样，那我们就行行好，帮你们处理一下这个破烂。蒋可给我们，高杰你们自己留着镇宅吧，怎么样？”
“啥？”赵斌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，“那怎么可能？蒋可现在虽然实力还有点毛糙，但那是公认的天才苗子，潜力巨大，是我们俱乐部重点培养的未来后防核心！非卖品！”
“哎呦喂，我的赵哥哎！”大庄开始施展他的忽悠大法。
“潜力这玩意儿，就像画的大饼，它不解饿啊！等他潜力兑现，那得等到啥时候？三年？五年？到时候，你们再花大价钱从国外买回来不就得了？反正咱临海是豪门，不差这几个钱！但现在，他在你们自己队里，上面有老将压着，旁边有外援占着，能有多少出场机会？蹉跎了岁月，搞不好就伤仲永了。到我们这儿，别的不敢说，主力中后卫的位置直接给他焊死！场场首发，真刀真枪地练级！这多好的事儿？你们临海豪门，就别捂着小妖在自己手里发霉了，放出来通通风，见见雨，我们帮你们练级，双赢啊！”
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，只能听到赵斌粗重的呼吸声和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的声音。
显然，大庄这番歪理邪说，虽然听起来像是忽悠，但仔细一想，竟然特么的还有几分道理！蒋可确实需要比赛机会，而在竞争激烈的临海队，他很难获得稳定的出场时间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赵斌才艰难地开口，声音都有些沙哑了：“如果……如果利桑德罗的单换筹码是蒋可……不是不能考虑……”
“啥玩意儿？”大庄顿时“炸毛”了，声音吼得天花板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，“老赵！你说啥呢？喝假酒了吧？利桑德罗什么段位？世界级！蒋可什么段位？彩票还没刮开呢！你心里没点数吗？你们只愿意出一个球员，钱都不给，你自己觉得这合理吗？是你傻了，还是你觉得我大庄长得像傻子？”
“开玩笑，开玩笑嘛兄弟！”赵斌自知理亏，连忙找补，“哥哥我这不是试探一下你的底线嘛。这样，除了蒋可，我们再添点转会费，几百W，或者一千W，也不是不能接受。”
“几百一千W？不行！”大庄斩钉截铁，开始狮子大开口，“一口价，五千W！”
“五千W？”赵斌的声音都变调了。
“而且！”大庄气势如虹地补充道，“还要加上蒋可！”
“我艹！大庄！你TMD这是打劫啊！赤裸裸的打劫！你这比梁红超还黑啊！”赵斌在电话那头彻底破防了，估计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。
大庄没有立即回应，只是把手机拿得稍微远离耳朵，悠哉游哉地听着那边传来“呼哧呼哧”的喘气声和压抑的咆哮。
只要对方没挂电话，就说明这个价钱还在可谈的范围内，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和接受现实。
等那边的动静稍微小了一点，大庄才慢悠悠地把手机贴回耳边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赵哥，消消气，别激动。你们临海又不是差这点钱的主儿。洛佩斯转会费都收了五千W，利桑德罗实力不比洛佩斯差，甚至还年轻几岁，五千W我都说少了！也就是看在我们哥俩交情好的份上，换了别人，我张嘴都得要一个亿，少一分免谈！”
“不行！绝对不行！”赵斌的声音带着绝望，“五千W太多了！我们又不是只买利桑德罗一个球员，后续还有其他位置要补强呢！预算一下都花超了，其他转会怎么办？洛佩斯值五千W那是因为梁红超那个疯子愿意掏那么多解约金！这跟你交易，我们还得再搭上一个潜力新星蒋可，还要五千W？兄弟，宰人也不能往死里宰啊！”
“就五千W，一分不能少！否则免谈！”大庄态度极其“坚决”。
“最多……最多一千W！”赵斌试图挣扎。
“一千W？老赵，你忒看不起人了吧？要不，咱先挂电话，都冷静冷静？”大庄使出了欲擒故纵的杀手锏。
“别！别别别！”赵斌果然急了，“我……我再加点！”
“加多少？”
“一千零五十W。”赵斌的声音细若蚊蚋。
“我靠！”大庄直接被气笑了，“赵哥，您这加得可真多啊！五十W？您这是逛菜市场呢？还能讨价还价抹零头的？”
“我都说了，我加点嘛……”赵斌的语气竟然带上了一丝委屈。
“真小气！”大庄鄙夷道。
“兄弟，话不是这么说。”赵斌试图讲道理，“现在这外援转会市场，除了梁红超那种扰乱市场的，正常的天价也就两千W顶天了，哪有开口就五千W的？这不合理！”
“怎么不合理？你们的洛佩斯不就是五千W吗？”大庄抓住这一点死死不放。
“那……那是特例！是梁红超那贱人坏了规矩！本来我们想着签个高额违约金只是走个形式，吓退那些想买的球队，谁知道非凡队那群疯子居然真的眼睛都不眨就掏出五千W买了！我们也是受害者啊！”赵斌大倒苦水。
“梁红超这人确实贱，”大庄难得地附和了一句，但马上话锋一转，“但这人傻钱多的主儿把转会市场的行情抬上去了，就下不来了！这就跟房价一样，隔壁小区都卖五万一平了，您还想用一万块买我这套？五千W，一分不少！除非……”大庄故意拖长了音调。
“除非什么？”赵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急忙问道。
“除非……你们再搭个球员。”大庄图穷匕见。
赵斌似乎在那边咬碎了后槽牙，沉默了好几秒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：“你……你还想要谁？”
大庄知道火候差不多了，开始小心翼翼地抛出真正的目标，“赵哥，我瞎琢磨一下哈。你说，利桑德罗要是真去了你们那儿，你们中场怎么安排？叶准叶队，怕是要踢替补了吧？”
他顿了顿，故意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：“哎哟喂，这可是现役国家队的中场核心，组织大脑啊！被你们按在替补席上，一场比赛捞不着几分钟上场时间……赵哥，你们不怕被全国球迷的唾沫星子淹死啊？这舆论压力，啧啧啧……”
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赵斌怎么会听不出大庄的弦外之音？
他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，才长长地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：“……想要叶准……也不是完全不行……”
他的声音充满了艰难：“但是……有个前提，必须球员本人同意。叶准这种级别的国脚，我们有尊重他个人意愿的传统，他如果不愿意去你们升班马，我们俱乐部绝不会勉强。”
“这个您放心！”大庄一拍胸脯，虽然对方看不见，“工作我来做！都是在申城，离得近，方便沟通。我亲自去找叶准聊，保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！”
“那……行吧……”赵斌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抽空了灵魂，“叶准，加蒋可，两个国脚级球员，换一个外援利桑德罗……这总该差不多了吧？兄弟，这回可是我们临海吃了大亏了！”
“那可不行！”大庄一听，立刻尖叫起来，活像被踩了尾巴，“赵哥您这账算得不对啊！叶准是厉害，但他值五千W吗？就算他值两千W，那顶级外援的身价，也应该是叶准（作价两千W）加蒋可（作价一千W），再加三千万现金，换利桑德罗（作价六千万）！这才叫等价交换！”
“兄弟！亲兄弟！”赵斌都快哭出来了，“你这刀磨得也太快了！对哥哥下手轻点行不行？给条活路吧！”
